案情

　　2011年6月26日，被告人孙某某与陈某在甲地闲聊时，孙某某提议引“小姐”（失足妇女）到乙地，并控制“小姐”让其卖淫为二人挣钱。陈某说自己找不下“小姐”，但认识一外地女孩程某。孙某某、陈某经商量决定，由陈某以到乙地游玩为由先将程某骗至乙地，然后控制程某让其在乙地卖淫为二人挣钱。次日14时许，陈某将程某骗至乙地，孙某某开车在车站将陈某和程某接到河边转了一圈，程某提出要回甲地，孙某某不答应。后孙某某和陈某商量，若程某再提出要回家孙某某就殴打、胁迫程某，让陈某假意阻拦。后孙某某、陈某将程某带到孙某某租住房内，程某又提出要回甲地，孙某某对程某实施殴打，陈某假意拦挡了一下，后孙某莫还威胁程某某说，若不听话就用毛巾勒她，程某被迫答应不回家。随后孙某某和陈某将程某带至一宾馆，孙某某让陈某等人离开后，采取殴打、持刀子威胁等手段强行与程某发生性关系。28日凌晨，孙某某打电话叫陈某等人到宾馆喝酒，喝完酒后孙某某等人在房间休息，陈某发现程某想逃跑，便告诉孙某某，孙某某打了程某几耳光，并将程某的包扣留。次日10时孙某某和陈某将程某带到孙租住房，陈某离开后，孙某某以同样的威胁手段再次将程某奸淫，14时许，孙某某将程某再次奸淫。后程某趁上厕所之机逃跑，并向房东求救，孙某某发现后逃离现场。

　　分歧

　　对本案的处理形成两种意见。

　　第一种意见认为，公诉机关仅以强奸罪指控孙某某，法院不得增加罪名超出指控罪名判处，被告人孙某某违背妇女意志，强行与其发生非法的性关系，其行为构成强奸罪，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，应以强奸罪判处。

　　第二种意见认为，被告人孙某某和陈某共同商议，强迫他人卖淫，哄骗被害人并限制被害人人身自由，已经着手实施犯罪，在此过程中，被告人孙某某另起犯意，违背妇女意志，强行与其发生非法的性关系。在审理过程中，法院建议公诉机关补充起诉，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孙某某不构成强迫卖淫罪，未补充起诉。法院审理查明的事实与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一致，在将其适用新罪的意向告知控辩双方，听取双方的意见，在此基础上作出判决，被告人孙某某的行为分别构成强迫卖淫罪、强奸罪，法院应数罪并罚判处。

　　评析

　　笔者同意第二种意见。本案被告人孙某某和陈某共同商议，强迫他人卖淫，哄骗被害人并限制被害人人身自由，已经着手实施犯罪，在此过程中，被告人孙某某另起犯意，违背妇女意志，强行与其发生非法的性关系，被告人孙某某行为分别构成强迫卖淫罪、强奸罪，应予数罪并罚判处。向公诉机关发司法建议，建议对嫌疑人陈某起诉。具体理由如下：

　　1、共同商议实施犯罪，并着手实施，其行为已经构成犯罪

　　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是第三百五十八条规定“组织他人卖淫或者强迫他人卖淫的，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并处罚金；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，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：（一）组织他人卖淫，情节严重的；（二）强迫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卖淫的；（三）强迫多人卖淫或者多次强迫他人卖淫的；（四）强奸后迫使卖淫的；（五）造成被强迫卖淫的人重伤、死亡或者其他严重后果的。有前款所列情形之一，情节特别严重的，处无期徒刑或者死刑，并处没收财产。为组织卖淫的人招募、运送人员或者有其他协助组织他人卖淫行为的，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并处罚金；情节严重的，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并处罚金。”被告人孙某某和陈某共同商议，强迫他人卖淫，哄骗被害人至异地并限制被害人人身自由，已经着手实施犯罪，由于被告人意志以外的原因，其强迫他人卖淫目的未得逞，其行为已经构成强迫卖淫罪。

　　2、判决罪名不受起诉指控罪名的限制

　　判决是人民法院依据审理查明的案件事实，依法对案件作出的实体认定，认定的主体是人民法院，故判决认定的罪名不受起诉指控罪名的限制。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的解释第二百四十一条一款五项、第二款分别规定“起诉指控的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、充分，指控的罪名与审理认定的罪名不一致的，应当按照审理认定的罪名作出有罪判决；具有前款第二项规定情形的，人民法院应当在判决前听取控辩双方的意见，保障被告人、辩护人充分行使辩护权。必要时，可以重新开庭，组织控辩双方围绕被告人的行为构成何罪进行辩论。”法院在开庭审理前发现指控漏罪，已建议补充起诉，庭审中已告知控辩双方被告人涉嫌罪名，故法院对指控的罪名与审理认定的罪名不一致的，应当按照审理认定的罪名作出判决。

　　3、判决变更罪名符合法律原则

　　本案指控的犯罪事实与审理查明的犯罪事实一致，证据确实充分，法院建议补充起诉，公诉机关不予起诉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第七条规定“人民法院、人民检察院和公安机关进行刑事诉讼，应当分工负责、互相配合、互相制约，以保证准确有效地执行法律。”法院依法变更罪名有利于相互监督，审判实践中，因检察机关的法律认识不当，就本案来说，放纵了嫌疑人，体现不出刑法的罪责刑相适应原则、罪刑法定原则，如本案被告人孙某某等人犯罪手段卑劣，仅以强奸罪判处孙某某，明显放纵了犯罪分子，假若被告人孙某某不另起犯意实施强奸行为，对被告人等人强迫他人卖淫行为作何评价，被害人的权利如何保护，社会治安秩序如何维护。如若以笔者意见一样，既节省了司法资源，又能充分发挥刑法的打击功效，对安定社会秩序有一定的积极作用。